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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象十里期沁鱼仙人掌开花了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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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沁鱼

闲聊养花,有人说,命相属木之人是养不活花草的。

我五行属木,难怪陆续购来的盆花,要么被渴死,要么被浸死;十几个花盆,除了一盆仙人掌,其它尽成空巢。

说起这盆仙人掌,当初植它,并不是把它当“花”来养的。

是前年秋天的事。我家小丫左耳旁莫名长出个痒疙瘩,越抓越大越脓,内服加外敷药剂均不见效。门诊医生建议手术治疗,因担心麻药副作用,我医院。

这时候,我想到仙人掌加红糖可治脓疮——这个偏方很有效——我读初中那会儿,某天清晨,母亲一觉醒来,满脸都是透明水泡,挨挨挤挤,密密匝匝;大如核桃,小似*豆,教人看得惊恐。小诊所医生前来诊视,揣摩个把时辰竟不能决断,最后摇头走人了。

家里藏有医书,我赶紧翻找治脓疮水泡之类的偏方。翻到个仙人掌药方子,药方里只有仙人掌和红糖两样,家里刚好都有。随即想给母亲试试。病急乱投医,反正也试不坏。

我从花盆里剪下一截仙人掌,用剪尖剜去它浑身的刺丛,放进器皿,加一汤勺红糖后,用木槌捣成糊糊,再用火柴棒蘸上糊糊,小心翼翼往母亲面部的水泡上涂抹。大小不一的水泡,被一层厚薄不均的墨绿糊糊覆盖之后,母亲整个面部显得特别骇人。

然而,就是这红糖仙人掌糊糊,居然奇迹般制服了母亲满脸突发的水泡!那是两天后的事情。母亲向看望她的邻居们不停地夸赞仙人掌的奇效,以致邻居们走时纷纷问母亲要仙人掌。几天时间,一盆层层叠叠的仙人掌,居然光秃秃地只剩了埋在土里的那一段。

为了不让小丫的耳旁“动刀子”,我想到仙人掌药方子。为此,我打听到一户人家,院里种满仙人掌,便带了小礼去问人家交换。人家很热情,手起刀落,竟砍了好几块给我。我舍不得浪费,回家后全部埋到一个较大花盆里,期待它们成活,以备常用。

仍旧按照药方子,取仙人掌加红糖捣烂成糊,给小丫外敷脓疱。第一天,小丫还顺从;到了第二天,她说啥也不让给敷,理由是,同学们笑她,说她脸上像拉了鸟粪。我只好作罢。

脓疱越长越大,门诊医生说像耳前瘘管,最好手术切除,不然会反复发生。犹豫之后,我不得不带小医院。

养这盆仙人掌,原本为了给小丫用方子,然而却没用上。这让本来养花就不洇心的我更加不经心了。常常是它们渴得垂头丧气了,我才想起给它们喂水;而它们每次喝饱水,会很快地挺硬腰杆,绽现一种生命的顽强坚韧。

冬天来了,雪花飘了,置于庭院里的仙人掌干瘪萎缩,瘫痪在花盆里,周身苍灰不见丝毫绿意,似乎要和花盆里的干土融为一体。按照平时的说法,此刻的它们俨然没了生命体征——那就让它们自然消亡吧——反正它们浑身是刺,一不小心扎到人,只觉疼痒不见刺,挺讨人厌恶的;何况它们几年还不开一次花,养着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。

谁知第二年春天,随着气温回暖,仙人掌吮吸了春风之后,干瘪萎缩的体表竟一点一点泛绿,枝枝叉叉竟一点一点舒展,一点一点坚挺起来。面对它们出乎意料的生命迹象,我惊诧并愧疚,好像自己做了一件过河拆桥之事。

也是一种弥补吧,我开始隔三差五给仙人掌浇水。到了大热天,早上浇过水的盆土,到午后便开裂了,但我不敢连续浇水,担心仙人掌的根深部分会浸坏。而仙人掌似乎也适应了大热天的炙酷,土壤开裂,丝毫不影响它们向上向阔向厚实生长。那种长势,似乎要长成树的模样。

我见过仙人掌树。大概是年夏季的时候,我去云南曲靖看望亲戚,当时在一处街心公园里遇见两棵仙人掌树:树干笔直,大约五、六米高,树身比碗口粗,树叶便是仙人掌。当时我很惊奇,很想读懂它们,然而树身未挂标签说明。失望之余,我站于两树之间拍照,以作印记。

花盆里的仙人掌如果想长成树的模样,显然是不可能的,因为花盆里不具备相应的条件。然而它们欣欣向荣,在花盆里过了一年又一年。

今春回暖时,像往年一样,花盆里的仙人掌吮吸春风之后,周身苍灰干瘪萎缩的体表又一点一点泛绿,枝枝叉叉又一点一点舒展,一点一点坚挺起来。

每天,我以浇水为仙人掌们鼓劲儿。它们似乎善解人意,越发长势旺盛,还在枝枝叉叉上举起好多“火炬”。

我知道,仙人掌在酝酿花季了!

“火炬”顶端日渐膨隆,想必是仙人掌的花骨朵,紧致的绿色花萼包裹着未知的花色,教人愈看愈猜愈难猜。它们好像待产孕妇,未娩之前,谁也猜不出胎儿的肤色与性别。

就在一个晴热的日子,我在窗前接电话,不经意的一个回头,竟发现,院里仙人掌的枝枝叉叉上举着好几朵金色花儿!早上浇水时还不显动静,相隔几个时辰竟然开出漂亮花,简直教人不敢相信眼睛!不等电话结束,我人已跑到仙人掌跟前。

睁大眼睛注视,手指轻轻碰触,小心近前细闻……朵朵带了阳光色彩的仙人掌花儿,开得那么无拘无束、那么自由自在、那么如痴如醉!微风轻拂,花们舒展着薄似蝉翼、润如凝脂的花瓣,仿佛在展示一种做事风格,大大咧咧;仿佛在展陈一种处世态度,坦坦荡荡;仿佛在展放一种修炼境界,楚楚谡谡。

我一向感性,与仙人掌的花们对望,情不自禁竟落泪了。这般场景,皆因眼前的仙人掌——为了追求生命最高境界,它们历经数年寒暑往来与干旱贫瘠,终以顽强不屈与坚韧刚毅,走到今天开花结果的日子。像我这样说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、浑身惰性的人们与之作比,唯剩惭愧与追悔。

风干了泪水,我再次细观仙人掌的每一朵金色花。在它们的通体透亮的色彩里,我看懂了生命不需言喻的昭示与预示!

注:图片来源于网络

山西西秦文化传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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